恶狗

本人究极杂食,喜欢乱做饭

周西宇视角,半个故事。

故事說起來的時候,總是不知道從何處開始才好,但要是一說起來,嘴上說著停了,可這心思卻是接著流動的。


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想過會把猿擊術傳出去,我只當他是師父傳給我的功夫,是彭家暫時放在我這兒的,甚至直到剛開始上山的時候我也依然是這麼想的。我雖是一介武生,但也知道這江湖恩怨複雜難纏,若是有那麼一天我在這場恩怨中遭遇了不測,一旦彭家發現日練的功夫另有其人,恐怕我就是入土三尺查英也將不得安寧。確切的也不是沒想過,夜裡也不曾好眠,現在想起來自己這輩子唯二兩次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,一次是帶他上山,還有一次就是帶他下山。


查英著實有著一副天賜的好嗓子,不犯煙癮不練功的時候也會不由得來上兩段。有時撿著四根頗為抖擻的粗枝撇在背上佯裝四面彩旗,一遍又一遍的唱著挑滑車。剛開始練功的時候唱起來,動作雖說確實好看,卻缺少了氣和勁,也沒少把著他的手一遍遍糾正推拉刺提。這時候他嘴裡雖也沒閒著,但音調卻降了不少,一雙修長有勁的手硬是握得骨節發白,一招一式,一板一眼,我叫他握的時候不使必那麼大的力,他從沒怎麼聽我的。也罷,這不礙什麼事。但一旦犯起了煙癮他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:手腳冰涼,不停的盜著虛汗,臉色慘白的抓著我的手臂,一雙眼睛裡爬滿了血絲,死死的盯著我。


說來也真是奇怪,我第一天見他的時候那副痞裡痞氣的樣子,到了山上卻竟然是一副倔得出奇的模樣,煙癮犯了也不說什麼,就咬著嘴唇,攥著我的手臂,這麼死死的盯著我。有時候我會給他在背後渡氣去溫暖他的經絡以達到緩解痛苦之效,而有時候我就只是抱著他,看著他的眼底,什麼也不做。


他腦子的確聰明,也發了狠想要學好猿擊術,可能是他自己意識到了自己的墮落,也可能只是因為我把他打醒了,總之看著他在逐漸逐漸的朝著更好的道路上走去,我在那段時間裡是很欣慰的。我開始覺得,猿擊術並不應該只是彭家的功夫,它應該像查英的劇院,容得下所有的人。


逐漸的,他的功夫開始有超過我的跡象,但他掌握得不是那麼熟練,所以我在跟他過招的時候也愈發的小心起來。但的確事事有難免,最嚴重的一回,我覺得我離死亡也就是少吸半口氣的事了。我奄奄一息的時候只覺得我被一個極其溫暖的環境包圍著,而他的聲音卻一直在我的耳邊忽近忽遠:你不會死,你不能死。


我心想,好。於是靠著那沒吐淨的半口氣,我回來了。


是什麼時候開始牽掛上他的,是什麼時候開始心照不宣的水到渠成的,我也忘了。我只記得,他靠著他的一股子狠勁,三年大寒,三年大暑,在死去活來之際,陰陽交合之時,我們練成了。至於之後的事,那都是後話了。


故事講完了嗎?沒講完,但也確實講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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